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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潜入侦查

几天后,一份措辞严谨、理由充分的报告,摆在了保密局副局长谷正文的案头。报告的标题是《关于近期共谍活动可能针对特定社会人士及其居所之风险研判与实地勘察请示》,起草人:机要室秘书唐可达。

报告内容引经据典,逻辑清晰:首先指出“共党”善于利用知名人士进行统战宣传,制造舆论影响;其次提到近期我方破获的几起案件中,有迹象表明对方可能试图接触或营救某些被我方“保护性安置”的人物,以达成其政治目的;最后,重点提及梁思白等几位具有相当社会影响力、且立场与当局不尽相同的人士,其安全状况值得高度关注。报告建议,以防患于未然为要,应由局内人员以非公开方式,对相关人士的寓所周边环境、警卫布置等进行一次“非接触性”的实地勘察评估,排查可能存在的安全漏洞或被渗透利用的风险点。

谷正文眯着眼,手指捻着佛珠,仔细阅读着这份报告。唐可达这个名字,依旧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但这份报告,从表面上看,无可挑剔,甚至可以说是尽职尽责的表现。关注共党动态,排查安全隐患,这正是保密局的本职工作。而且,报告将重点放在“共党可能行动”上,而非被“保护”的当事人本身,符合政治正确。

“他想干什么?”谷正文的第一个念头依旧是怀疑。但反复审视报告,也找不出明显的破绽。或许,这小子是想借机表现,巩固地位?或者,真想找出点共党的蛛丝马迹来立功?谷正文阴鸷地笑了笑,不管是哪种,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他拿起笔,在报告上批了“准予实施,注意方式,避免惊扰”几个字,并特意注明“由唐秘书自行负责,行动队可酌情提供外围支持(实为监视)”。

批阅完,他叫来赵大勇,将报告递过去,冷笑着吩咐:“唐秘书又要‘立功’了。你派两个机灵的弟兄,‘配合’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记住,盯紧点,他见了什么人,看了什么地方,都要给我详细记下来。”

“是!副局长放心,保证他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我们的眼皮子!”赵大勇心领神会,狞笑着领命而去。

于是,一次看似寻常的公务外出,在双方各怀鬼胎的默契下成行了。唐可达乘坐的吉普车驶出保密局大院,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面坐着赵大勇派来的两个行动队特务。

车上,唐可达神色平静地对司机——一个不太多话的年轻下属说道:“去木栅一带,靠近山区那边,有几个点需要看一下。”他摊开一张台北市地图,上面有几个用铅笔做的标记,其中一个,就在“松涛苑”附近。

“是,唐秘书。”司机应了一声,平稳地驾驶着车辆。唐可达的目光投向窗外,看似在观察街景,实则心中绷紧了一根弦。他知道后面有“尾巴”,这正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必须让自己的这次“勘察”行为,在谷正文的人眼中,显得合理、专业,且“成果有限”。

大陆,闽省指挥点。陆明德收到了“海螺”即将进行初步实地侦察的简短信号。他站在地图前,手指在“松涛苑”的位置上重重一点,对老李说:“最关键的第一步,就要迈出去了。这次侦察,风险与机遇并存。”

老李担忧地说:“他在敌人的监视下进行侦察,如同刀尖跳舞。任何一个细微的不自然举动,都可能引起怀疑。

“所以,这才更能体现‘海螺’的价值。”陆明德目光深邃,“他必须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找到那条几乎不存在的路。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持静默,相信他的判断和演技。告诉联络点,除非‘海螺’主动发出极度危险信号,否则绝对不要进行任何形式的联络,避免任何可能引火烧身的举动。”

吉普车在台北近郊的道路上行驶,越靠近“松涛苑”所在区域,环境越发清幽,行人和车辆也渐渐稀少。唐可达指示司机放慢车速,他则拿着笔记本,时不时记录下来,诸如“该区域道路通达性”、“周边制高点视野”、“林木遮蔽情况”等看似专业的名词。

在一个可以远眺“松涛苑”侧面轮廓的山坡附近,唐可达让司机停车。“在这里看一下。”他下车,拿起望远镜,装作观察地形。他的心跳微微加速,但举着望远镜的手稳如磐石。

镜头里,“松涛苑”的细节清晰起来:高大的围墙、墙头的电网、紧闭的镂空大铁门、门内可见的岗亭、以及院子里偶尔走动的警卫身影。他仔细观察着围墙的长度、可能的监控探头位置(这个时代探头还很少,但不得不防)、以及建筑物本身的布局。他注意到,别墅主体距离围墙有一段距离,中间是草坪和树木,这增加了潜入的难度,但也可能提供些许视觉遮蔽。

他特意将望远镜对着“松涛苑”的时间不长不短,然后转向其他方向,观察周边的道路连接、民居分布,并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完全是一副专业评估安全风险的做派。跟在后面的特务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并无异常,只是例行公事地记录下:“目标在xx坡地停留约十五分钟,使用望远镜观察周边环境,有记录。”

唐可达回到车上,对司机说:“往前开,绕到另一边看看。”车子缓缓启动,绕着“松涛苑”外围的道路行驶。唐可达的目光透过车窗,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另一个方向的出入口(似乎主要是后勤通道,有车辆进出痕迹)、围墙拐角处的警卫哨位、换班时人员的交接情况(他默默记下了时间)、以及周边是否有其他较高的建筑物可以用于观察。

在绕行过程中,他特别注意到了“松涛苑”的垃圾清运方式和时间,以及是否有规律的补给车辆或人员进出。他的大脑像一台高速摄像机,记录着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机会终于在一个路口出现。一辆送菜的三轮车停在“松涛苑”的后勤通道外,司机正在和门口的警卫交涉,似乎是进行例行检查。唐可达立刻对司机说:“停一下,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日常补给通道的安全也很重要。”

吉普车停下。唐可达再次拿起笔记本,装作记录。他的耳朵却竖了起来,捕捉着远处的对话片段。警卫的声音隐约传来:“老规矩,检查一下阿福伯今天怎么没来?” 送菜的人抱怨道:“阿福伯有点不舒服,让我首接送来,长官您多担待,都是熟面孔了”

阿福伯? 唐可达心中一动。这似乎是一个内部仆人的称呼。他迅速在本子上记下“后勤通道,每周x(根据日期推断)上午有食材补给,通常由一名叫‘阿福’的仆人接洽,检查相对流程化”。

这个发现,让唐可达心中那模糊的计划雏形,有了一丝清晰的脉络。人员,固定的、有一定规律进出的人员,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侦察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唐可达选择了几个不同的点进行“观察”,既包括了“松涛苑”,也包括了细纲中提到的其他几位人士住所的大致方位(以混淆视听)。整个过程,他表现得专业、冷静,完全符合一个尽职的保密局秘书的身份。

回程的路上,唐可达闭目养神,脑中却在飞速整理和复盘刚才看到的一切。警卫的布防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密,硬闯绝无可能。但那个名叫“阿福”的仆人,以及每周固定的采购(或接收补给)环节,成了黑暗中的一丝微光。

后面的特务车也跟着返回局里。赵大勇听完手下的汇报,皱起了眉头:“就是到处看了看,记了笔记?没接触任何人?也没在哪个地方停留特别久?”

“没有,队长,看起来就是正常的公务勘察。”

谷正文听到汇报后,冷哼了一声:“算他识相。继续盯着,看他下一步有什么动作。”他依然不相信唐可达会毫无目的,但这次的侦察,确实没让他抓到什么把柄。

唐可达回到办公室,将“勘察报告”的草稿整理出来,内容侧重于共党可能利用复杂地形、通过收买内部人员或伪装成服务人员等方式进行渗透的风险,并提出了几条泛泛而谈的加强警卫、规范人员管理的建议。这份报告既交了差,又为他下一步的真正行动,埋下了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伏笔——他将“内部人员”和“服务人员”这两个关键词,合理地引入了官方的文书之中。

当晚,夜深人静。唐可达在公寓里,再次摊开地图,将今天观察到的细节一一标注上去。警卫岗哨的位置、换班时间、后勤通道、以及那个关键的名字“阿福”。一个大胆至极的“李代桃僵”之计,开始在他脑海中成型轮廓,但这个计划的核心,在于那个名叫阿福的仆人。他是否可靠?能否被争取?如何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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